清平乐清歌

米兰Lady. / 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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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直接回答公主的问题,只说:“听说驸马近苦读诗书,颇有所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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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年,苗淑仪直很注意防止公主与李玮相见,每次李玮入宫,许公主现之。皇祐二年,国舅李用和病卒,今有意让公主随临奠于李宅,苗淑仪坚决反对,说公主尚未门,若先往夫家,恐惹外非议,最终于得今收回成命,只让公主行中。

苗淑仪片苦心,唯愿公主至于太早对那相宜的驸马到失望。到甚至对阁令,许在公主面提及驸马李玮。

子这又是何苦呢?”韩氏曾劝说,“现在让公主知晓驸马模样,将降之时陡然看见,岂更难受?”

苗淑仪愀然乐,:“拖得罢。降之,还有几年无心无思的好,若是现在知,以公主必定想起李玮那样子就烦闷,小小年纪就愁容惨淡的,瞧见更知会多难。”

敢妄作论断,说苗淑仪这话是否正确,每次被公主问到时,也习惯往好说,对驸马短只字提。

冯京中状元,援例被外放年,以将作监丞通判荆南军府事。年的任期,其实是非常短的,这是给予士第的特殊恩遇,对其余士是以三年为任。但这年对公主说显然很漫,在此期间,再无窥帘遥望那悦目男子的机会。当然会经常流对冯京的愫,但有时候,久地凝视珠帘,间或怅然叹息。

皇祐二年的元节,宫中有几条以臣名字制的灯谜,其中有句谜面为“行天涯遇帝畿”。公主看见,亮,立即指着说:“是冯京!”

话甫已觉妥,悄然看眼,了脸。

宫灯写着谜题的纸条,边小黄门,命去为公主取彩头,再若无其事地对公主说:“恭喜公主,猜对了。”

再次见到冯京,是在皇祐三年正旦,朝廷举行朝会之时。

皇帝御庆殿,接见各州奏官吏及诸国使臣。朝会场面浩,有着甲胄的四名武士立于殿角,称“镇殿将军”,殿列法驾仪仗,文武百官皆着冠冕朝立班于殿外,诸州奏吏各执方入献,而契丹、夏国、丽、南蕃、回纥、于阗、真腊、理、石等国的使臣也会各携贡品随班入殿朝贺。

公主以想看看那些“鼻、奇形怪状”的外国使臣为由,得今允许躲在御座屏风窥看朝仪,而真正的目的是看外任归的冯京。

冯京归召试入了馆阁,如今的官职是直集贤院,品阶尚足以于殿立班,故公主只能在随馆阁诸班入殿朝贺时短暂地看眼。

绯罗袍,皂缥襈,罗方心曲领,冯京的朝与周围馆阁之士样,但在这朝班廷中,仍耀目如麒麟凤凰。

公主没有失望,回到中时仍在微微地笑。

的笑容很地消失在当中晚宴

朝贺毕,皇帝会赐宴于殿,而皇会于殿宴请同入贺的命。开宴外命依序相继列拜贺皇,其中有位夫甚年,容止温雅,看模样应会超二十岁,且是此未曾入宫的,皇初见时就着意看,宴席之间仍频频转顾,立侍的入都知张惟吉发现了,解释:“那是直集贤院冯京的新婚夫富氏。”

随即看公主,见适才喜悦的神已被这句话瞬间抹去,脸渐渐暗淡

听张惟吉的话更为留意,让把富夫请到御座,问:“夫可是富侍郎之女?”

富夫低头承认是富弼之女,皇笑开:“难怪觉夫面善,原是像晏夫。”

富弼的夫宰相晏殊之女,此曾多次入宫,故皇有此语,意指富弼女容貌相似。

两侧的嫔御听了都转首看富夫,笑问年方几何,与冯京何时成婚之类,富夫着脸回答,诸夫又纷纷向贺说恭喜,唯张贵妃在热地了句:“难怪最近没听说冯学士再去帮了,想必是被富夫管住了罢。”

张贵妃暗示的是去年朝中流传的则趣事:直集贤院祖无择貌丑,年四十仍未娶相中位姓徐的美丽女子,遣媒议,但那徐姑坚持先见祖无择面才予以答复。祖无择心知徐姑见到自己会允婚,遂央刚入馆阁的同僚冯京代。冯京应所请,施施然扬鞭跃马,在徐姑家门,徐姑只看了芳心暗许。祖无择的媒指着冯京影告诉:“这就是祖学士。”徐姑窃喜已,立即答应了婚事。岂料婚发现新郎货对板,徐姑怒,立即写了封“休夫书”抛给祖无择,然收拾妆奁回家去。

张贵妃重提此事,自然语意刻薄,但诸夫多都忍住笑了,窘得富夫垂首,知如何是好。俞充仪见状,悠悠瞥张贵妃眼,再对富夫:“帮倒没什么,只别被拉去议好。”

张贵妃当即面沉,锐利目光直俞充仪,而俞充仪佯装未觉,从容迫地理了理鬓角的钿。

此时开对诸夫:“富夫,又是初次入宫,听们这样的笑话,以可别说了。”

诸夫称是。皇又微笑看富夫:“也须规劝冯学士,以切勿再代。虽然于好意,为同僚定良缘,但对家小子而言,此举是刻意欺骗误其终,无异于恃美行凶了。”

恃美行凶?这倒是个别致的说法。再顾公主,见怔怔地,概也在想皇的话。

富夫答应,皇入座,继续观宴。而公主忽然起,朝外走去。如常跟随,到了殿外,转首盯着:“去更许跟着!”

已有泪盈眶,泫然坠。

默然止步。引袖拭泪,迅速跑离视线。

回到殿中。这室依旧是鬓影,歌舞升平,此刻与皇叙话的是几位外戚夫。皇向李用和夫杨氏问了李玮近况,又转而问自己,曹佾夫张氏:“许久见两位了,向可好?”

张夫微笑应:“还是如往常般,胡读几页书,几支箭罢了,没什么息。托福,官家皇恩浩些天为供奉官,今夫君也带入宫朝贺谢恩了。”

:“既也了,何到此让面?”

张夫:“臣妾也想让此拜谢,只是现在十四岁,半小的,亦好当着诸位夫之面入见。适才臣妾让朝贺仪式结束先在苑殿廊候着,等宴罢,经宣召再。”

:“这样安排自然妥当,只是让在外枯等,岂饿?”随即转顾张惟吉,让些膳食给曹评。

继续和言问候戚里及重臣夫,但已无心再听,盯着千枝宫烛,默默数着焰跳的次数,以此判断公主离开的时间。

直未归。终于放弃等待,唤了两个小宫女,起门去寻找

宫女寻遍了附近室,都见公主在免忧虑,立即回仪凤阁寻找,亦影。当急,疾步奔走于殿阁间,心只想寻

了许久,直到宫中华灯悬,山棚光焰辉煌,仍未见公主丝踪迹。走到苑,颓然坐在瑶津池畔,怔忡着凝视山棚灯映于中的倒影,知何去何从。

而此刻,忽见池清波叶扁舟自荷莲垂杨起的微澜中华灯金碧光影,悠悠地推那小舟游至中央。

有两。舟头坐着位少女,于舟尾的则是名少年。那少年闲把木棹,徐徐扬声唱:“画鼓声中昏又晓,时光只解催老,欢风好。齐揭调,神仙曲渔家傲。”

唱至这里,,自中托起盏宫所放的莲状小灯,微笑着递给面少女,然接着阕唱:“悠悠天杳杳,浮生岂得年少。莫惜醉笑。须信间万事何时了。”

烟敛澄波渺,那少年独倚兰棹,清歌缥缈,十四五岁光景,却已是剑眉星目,楚楚风流年少。

而那少女幽幽注视着,除了接灯之时,直静默地坐着,并说话。当波光灯影晃到时,可见有泪痕闪

悄无声息地站起,立于堤柳,等少年把舟划到岸边,然向那少女欠,温言:“公主,该回去了。”

公主站起。那少年捷地跳到岸,把舟系好,再手给公主

几乎与此同时,亦向公主了手。

犹豫了,最选择让扶。

待公主了岸,朝那少年揖,:“多谢曹公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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